文鼎筑城
品茶论道 | 设计企业，转型之惑（二）
参加人（按发言顺序）：
王颂，明麾工作室主持人
米俊仁，BIAD副总建筑师、2A2设计所所长
和静， BIAD十所副所长
刘文鼎，文鼎筑城主持建筑师
姚升中，永升创意建筑设计&创立方投资发展
杨苏，BIAD4A3设计所建筑师
和静：
从学校分层来说，优秀的出国深造是一部分，回来以后好多人当了甲方，都往行业的上游走了。我原来有一朋友，清华建筑系毕业，在他那届是最优秀的，后来在国外深造学的还是建筑学，被万科的人才招聘计划招回国，到了万科工作，从一个普通的甲方设计师，到了一个城市区域的设计部经理，到这个位置之后，他觉得和他一开始的预期差别比较大，就辞职又到美国去学了一个经济管理专业学位，结果回来以后又到万科，现在是万科一个城市公司的总经理。这就是他的理想，不想只当个设计师，他想控制项目实现的全过程，包括拿地、成本、设计、工程、销售，能控制项目落地效果。
后来他告诉我到了国外，看到国外建筑师的工作状态以后，他就明白了在中国，你是不可能像一个国外建筑师一样去控制一个建筑。他突然发现中国的哪个行业像国外的建筑师，就是地产商，所以他就去了地产商干这个事儿，他认为中国的地产商干的事儿，从某种角度来说恰恰和国外建筑师干的事差不多。因为国外投资方不管这事，我想拿2亿美金盖个房子，就找这个团队，反正是2个亿你给我建出来，我提社会效益和财务指标要求，剩下的交给建筑师和建筑商，所以建筑师的话语权很大。
国内不是的，真正去承接投资方这项任务的是开发商，开发商的背后跟着银行、基金和各种资本力量，所以他一说我就明白了，他说你们做的设计在我看来，就只是在这个环节中的很小一段，你们做的还不如我这几张excel表值钱。他说话也比较直，我说你说得有道理。
一些名校建筑系出来的学生，有他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留学回来之后，突然发现中国的建筑师干的不是想象中建筑师干的事，这是最可怕的。国内设计院好项目再多，也很难满足这种人的需求。
米俊仁：
有建筑师的愿景，天经地义。在国内设计单位里待了很多年后，你才能领悟到：想象中的建筑师生活可能并不存在。才情发挥作用的通道其实就在平凡枯燥的手头工作。看似偶然的成功背后全是忍耐与坚持……
现在的风向复杂，年轻人也容易跟着翻船。把职业目标锁定在狭小的值域，谈规范、谈数据、谈人防、谈消防、谈功能、谈构造都没兴趣，跟甲方的交流也站不到对项目有利的立场上；对现实的排斥来源于主观上形成的偏见，其实让他真在国外的事务所里深潜下去时，也未必就有好的结论。
刚才你说的当代主流的建筑师，应该是一个什么生活状态？我们最有发言权。哈哈！做一名喝白开水的建筑师，这就是结论。因为西班牙的波菲大师也开始喝白开水了，说总喝咖啡不健康。我们所里长期有多名外籍建筑师，有的已是七、八年的老职工了。共性的规律是：刚来时是全面的不适应，半年以后就如鱼得水。他们对项目并无偏见，只是表现出情趣大小。一个农村住宅新村做得过国内建筑师，因为国内建筑师考虑均好性，将住宅做成了“猪圈”，他则做得有滋有味，做得像个天然的老村落，细细看来不止均好，却有更多新趣味。
把文化小项目看成“上等”机遇，是因为项目有特质，规模小好控制，容易出精品；把两限房看成“下等”货，避之如敝屣，或敷衍了事；各种高逼格的展览、评奖都献媚于“上等”项目，“下等”项目沦落潦倒倍感低人三分。人因所为之事分成三六九等，而悲惨的现实是三分之二或五分之四的建筑师每天都在“中下等”项目里刨食。
和静：
有一点感触，现在的年轻建筑师，在这方面是有些分裂，尤其是在国营大院，还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概念，所有人进来以后，都想当“大师”，都相当设计总负责人，都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完成一个建筑，大家就是带着这个梦想来的。
年轻建筑师刚工作时，你问他是干机场还是干住宅，80%的年轻人会选择干机场，为什么？他觉得这个项目大，有影响力，不但有面子还能学到很多东西，你在干什么，在干一个民营企业的住宅楼，你这不行。
实际上干完民营企业住宅楼之后，你至少对于我们目前提供的设计产品这一套东西有了了解，不管项目本身是高端还是低端，但是做机场可能你只能看到庞大建筑的其中一个部分，而且很有可能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做大型建筑不可否认在阅历和自信提升上对年轻人有一定的帮助。
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大家不一定会选择大项目，因为你的资历很难做到能掌控全局，对于年轻人来说，米总刚才说的这种情节是非常强烈的。
在这里面还有一个误区，我们现在学校的建筑教育有一些特点，虽然我毕业很多年了，但我想现在的学校教育只会比那会儿更注重个性的培养，注重艺术方面的教育，把建筑师从学校就描绘成一种具有一定艺术气息的人，这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也是对的，但是在建筑师的全面素质上相对比较忽视，所以进入职业领域后会比较迷茫。
我和福斯特、SOM等知名设计事务所合作过，近期又和MAD合作，感触比较深，实际上这些事务所的后面都跟了一群专项设计咨询团队，比如像机电顾问，结构顾问，幕墙顾问，灯光顾问，标识系统顾问，绿色建筑顾问，电梯顾问，消防顾问等，这些咨询团队可以保证建筑师的想法得以很好的实现和有效的控制。
咱们年轻建筑师经过建筑教育之后，只看到了偶像级光鲜那一面，看到大师建筑的外形表皮，并不知道这个设计是怎么生产的，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个设计，便盲目追求建筑大师的造型和理念，这种教育的缺失，也形成了现在建筑师割裂和分裂的东西。
米俊仁：
建筑师的人格分裂也是导致转型失败重要的因素，在转型期的企业更要知道转型之后的状况是不是你的天堂，可别是场白日梦。
姚升中：
设计行业经过这些年的快速发展，期间有几次调整，但这一次市场下滑的感觉和以前几次不一样。中国城市化进程和房地产高速发展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西方一百多年前也有这种城市化高速发展后进入平稳发展期。这些年大发展造成了大量的从业人员。
这些年建筑设计行业逐渐从生态链顶端下移，现已接近底层了，很多建筑设计师已经基本沦为电脑民工，为什么？根本原因在几个方面，一个是开发商的出现和开发商跨界实力增强。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在建筑设计领域，开发商就如同老虎，建筑师是猫，老虎把猫的本领都学会了，他们的能力自然比你强，因为除了技术，他们还有资本，有了资本就有强大的资源获取能力。所以你们看到，设计院许多人才都投向开发商的怀抱。技术和创意的大咖都上开发商那儿去了，可想而知设计院的角色和处境之尴尬。最近网上流传一个开发商的设计部编的一个车库设计标准文件，关于面积标准、柱网层高、机电配置等极其详尽，这一切都是多年从事设计的人员跳槽到开发商阵营，并主导编出来的，那你设计院还干什么？最重要的设计精华由别人做了，设计院就只有完成画图实现的任务。
开发商专业化配置以后，拥有了设计院原先很多优势资源。九十年代初期我在北京院，作为建筑师到一个建设单位，从建筑设计包括相关开发市场方面，新思想、新理念、新技术等方面很有优势，建设单位很信任甚至依赖设计院，有尊重度和话语。可这些年下来，情况大不相同，这几年开发商比你更具有新思维新技术。往往是开发商指挥设计院该怎么设计。
从设计行业自身看，建筑设计行业经过这些年的变革，无论对内还是对外，行业主管部门基本彻底放开了市场准入，使得建筑设计行业成为高度市场竞争的领域，这本身不是什么坏事，但竞争是残酷的，过度竞争甚至压价抢市场，使建筑设计行业在资源配置上明显处于不利地位。年轻建筑师的创业更是艰难，面对强大国际竞争对手没有支持，结果是抑制了很多创新。从行业角度看，要健康发展还是需要市场引导扶持结合。比如网络技术等，如果没有政府扶持准入，谷歌、脸书敞开进来，百度、微博肯定死掉了。
还要说的就是中国的注册建筑师制度，现行的规定基本就是学了一个四不像的东西，注册建筑师执业还需要一个甲级设计单位资质盖章，就好比出租车司机需要给出租车公司交份子钱，造成既得利益及行业条块。另外大设计院在行业最高点上，没有起到应有的行业领袖作用。无论在技术资源、政策支持和行业话语权上都有责任和义务引领行业发展。为什么好学生原来都到北京院，我们那个时候只要能分配到北京院的，那是很牛的，后来好学生上别的地方去了，为什么？因为你就是这个行业的天花板，我们设计公司培养了很多人，后来很多骨干都跳槽到北京院、中国院去了，在北京院待几年又走了，因为天花板无法突破。大院理应担当起责任，这方面行业老大有欠缺，没有引领大家往前突破。比如设计费的问题，如果设计费就被定在是20块钱一平米，行业是没有希望的。确实这是市场竞争化格局造成的问题，但传统设计院也主动或被动地放弃了很多业绩增长和利润点，渐渐地就把建筑设计行业拉得很低。
我从2000年离开北京院，做自己的建筑设计公司，这些年来市场很好，项目源源不断，我都是亲力亲为地做，做着做着发现，需要我的地方越来越少，原来开发商是很听你的，现在开发商有了完备的设计标准质量和成本控制把控体系，设计院可以发挥的空间越来越少。
问题不是设计不值钱了，设计的价值是永恒的！随着市场向广度和深度发展，即便经济转型，设计的角色和价值也会越来越凸显。比如有的手机只卖五百元，有的手机可以卖到五千元，最根本的灵魂还是在于设计，如果没有好的设计就没有增加值，好的设计是推动价值发现和增值的源动力。
怎么让设计转化成生产力？自己在下游的位置，说当下经济很不好不景气，未免有点怨天尤人。我前几天参加过一个非设计论坛，各界的都有，有创业的、投资的、互联网等新兴企业，他们觉得当下是最好的市场环境，为什么？他们基本是新的行业。
作为传统产业的建筑设计从业人员出路何在？看你的目标和定位是什么，不同的价值取向和不同的目标，会有不同的选择。假如我就定位做好设计，你永远有机会，现在网络传播力量很大，一个小的设计，哪怕是厕所，只要做得精彩，一两天之内全世界都能知道。但基于设计，你的团队能做多大，设计公司能做多大，是个疑问。
把设计公司做大做强的口号很早就有人喊过，也有很多设计公司在做上市的努力，不过如果你了解资本的习性，你就知道资本对设计本身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你属于传统行业里产业链的中下端，没有太多增长率。现在资本追逐的是爆发式增长，你努力了十年十倍增长，但对资本来说等不及，它需要即时的增长。
就拿北京院来说，拥有最高级全面的人才，最好的资源沉淀，但还是用图纸换设计费模式。一张图纸可能一千块钱两千块钱就不得了了，现在价格还在往下走，一百元一张也能养活人，但缺少发展的内部源动力。
这是从一类建筑师来说，还有一类建筑师，如果你觉得我有建筑的知识，我想在相应的领域拓展，把圆圈扩大一点，在原有的基础上去做，这个机会还是有的。
在两三年前，我感觉这个行业不是特别好。以前我们画图，户型推敲，现在你有什么可推敲的，不仅是中国，全世界所有的户型，你在任何地方网上一搜大把大把的，你想得到想不到的户型应有尽有。据说万科以后就做四个户型，南方两个北方两个就搞定了。集中资源标准化去做，现在社会结构和生活环境所有的都基本一样，产品变成单一化也是很正常的。
这些年来说，你要想能够获取发展的机会，或者你觉得转型能做点事儿的话，有几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
第一个就是资本，现在为什么设计院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因为你和资本基本没有说上话，资本是产业快速发展的推动力。现代产业没有资本支持是很无力的，开发企业这些年的长足发展主要是靠资本推动，到今天其实各行业都在与资本共同发展，连万科都在为资本打工，大型开发企业也都是利用资本推动，只要你有好项目有高回报，资本就助推你。我们学建筑学，人家是学数学、学金融学的，我们这帮人脑袋都是不往这上面想的。产业链上下游位置决定资本的兴趣度，也确定行业人才的获取能力，只有在人才上获取优势，才能将交叉跨界产业链的上下游打通。
第二个是平台，平台比公司高一层次。公司是大家处于一个集体内，有相应的责权利。平台则是各个公司共同搭建组成的，上下游产业链整合在一起的。现在有商机的领域基本都是跨界交叉领域，传统行业基本被瓜分完了。有的就是交叉，交叉的你一个人肯定干不了，跨界的东西一定不是你能去学别人的，是在平台基础上整合资源共同探索的边缘学科。
我们现在做设计其实面是很窄的，这个图成本到底多少能干出来，市场能卖多少钱，工期要花多长时间，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改造可能性，等等。对建筑师来说，我们很少关心，我认为模样很有型，空间很舒服，自己能拍一张很漂亮的照片，就是成功设计，这其实完全是以一种自恋方式去维持。假如你跳槽到房地产公司做大区经理，很多时候你就要提醒自己千万别把自己当建筑师了，否则你就死掉了，就会不计成本的把这个东西怎么搞得更漂亮。
第三个是所谓的轻资产，任何一个公司，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很多东西是以共享的方式获取，而非传统的重资产方式，高成本时代各行业都被重资产压得喘不过来气。轻资产的方式是最有利于人才技术创造型公司，如果你有驾驭这个的能力，就能迈出跨界转型第一步。
其他还有顺应大势政策引导，这些都是新常态下发展的前提条件。如果你脱离了这些，不用问，你必然跳不出传统行业的宿命。好比手工修手表修钢笔的，不会完全消亡，也总会有人能找你修，但是你必须要做到极致才有机会活下去，画图做设计也是这样。
按照这种模式，从我自己来说，我那个设计公司几十个人，因为我有很多年的积累，赶上了房地产大发展，城市化大进程，有一些资本积累，之前也设计过和参股投资过我们自己设计项目，这种投资模式比较简单，搭车的投资风险可控。
现在设计市场下滑有目共睹，为什么不能利用现有资源整合拓展一些领域转型发展，我在摸索一种以资本推动的城市更新产业轻资产发展转型模式。
城市更新改造，简单说就是对老旧建筑物改造再利用，基于我们之前有好几个老旧建筑物的改造设计经验和成功案例。城市化和房地产发展到一定程度，存量建筑越来越多，建筑物逐渐达到耐久年限，经济产业变迁，城市生活方式变化，加之建筑行业标准在不断提升，产生许多急需改造存量的存量建筑，房产主面临的转型压力也很大。实际上传统实体经济都很艰难，你去亦庄看一下，很多企业生存压力很大，制造业尤其严重，所有成本都上去了。
房地产高速发展三十年，不光从业人员到了巅峰，存量也到了巅峰，够很多年的消化，不光是住宅，还有工厂、办公楼、产业园等等，我认为这给城市更新改造带来了巨大市场和需求。
第二个是文化创意产业，这是时下一个热门词，以前中关村科技迈的步子比较大，但是文化创意产业，在接下来会有空前大发展。传统行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很难持续高速发展。比如设计院人均产值做到了100万，你还想做到200万，我觉得不太靠谱，因为你就只能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的在那儿画，裂变式的增长你是做不到的。文化创意产业有很大的广度和深度，有的项目投资不大见效快，也有很多大手笔的几百亿几千亿的投资，发展机会很多。还有行业创新，如果你想把建筑设计行业和这些东西结合起来去做，或者整个的创意设计，和资本有一个联姻，你在获取人才，获取项目，获取政策上就会有很大优势。
还有一个政策支持和媒体导向，在政府产业扶持的目录内的就得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整个社会和原来不一样了，一个最大的不同点，我感觉时效性比原来要强，有很多事情，原来你认为今天明天都差不多，现在不同，比如传统项目测算需要10年有回报，可资本给你就是5年3年，像很多互联网企业追求的就是快速增长，不增长明天你就死掉了，你死掉了，竞争对手的估值就能增加一千倍。
现在建筑设计行业，如果要跟这些互联网行业比的话，还属于很传统很慢的状态，所有必须转型突破。我们看着的就是这三个大风口，一个是城市更新改造，一个文化创意产业，还有创业创新。以我原来的资源技术领域，去往前迈一步拓展，不是简单转型去做开发商，其实开发商现在也在转型，现在开发商比设计院死得还多，也就只剩下那些寡头了，中小企业开发商基本没有进入下半场，除非已经做了转型。
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样的，我们干的这个事，还有其他的都是在这个产业里的，我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找一些平台来做，我就找了一些老厂房，其实老厂房在北京还比较好找。低成本价值洼地，我们投资开发招商运营管理全过程。
我们现在做的一个项目就是自空间CBD写字园，园区可租物业面积约3万多平米，通过这个项目我们搭建了一个平台，在资本的推动下着力打造城市更新改造与文创产业结合的创新地产投资发展模型，这个模型成功后将得到复制，这就是后面我们要做的。
我们的项目是与投资机构合作来做的，投资机构现在很成熟，类型也很多，债券、信托、股权等等，很多种不同的方式。谈了融资以后发现，我们高校的尖子毕业生在哪里？都在黑石，都去投行了，投行确实有敏锐的能力，需要分析各种东西去判断，高收益高风险，但很具有挑战性。
跟他们打交道也学了很多东西，思维方式不太一样。从项目的投资，设计我们也做，招商开发运营管理，后期都是我们做的，这就是现在新的创新地产的模式，全过程轻资产来做。
打造模型我们费很大的劲来弄，不费劲的事已经被人干完了，传统的东西都是人家干过的，你转型肯定要干别人没有干过的，所以才费劲，这确实在方向上迈出跨界的一步，跨界也不能跨得太远了，跨太远风险太大了。
我说的是做一个企业，如果你做一个建筑师，或者北京院，其实不应该那样，北京院现在发展到3千人，确实也不是常态。回到一两千的时候也很正常。
北京院现在有各种机制的融合，作为一个院所的领导，你在研究这个事儿，你就要考虑，设计师肯定专业化会越来越强，就得是数一数二的，老三你就死了，你做设计就得做得很好。
还有就是你特能坚持，甘于寂寞平淡，你们开好车住豪宅跟我没关系，你要是能把这个心态放在这儿，不断去追求，一样也可以实现理想。
作为一个设计团队，专业化的设计道路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将来设计价值会越来越大，大型设计院需要担当起他们的责任，引领整个设计行业整合重构。
大院一千人做传统设计没有问题，但毕竟现在是三千人，还有一部分人分流，分流需要改制，你动原来的蛋糕，我估计上级也不会批准。但是你说在传统势力范围之外，不碰你这个传统领域，给我这个东西我做这一块，设计院给我出资，我不知道设计院现在的情况，设计院会不会给这个政策，我觉得这样是可以的。
比如成立了设计咨询有限公司，把非主业当成主业来做，包括设计总承包、监理、工程总承包等等，甚至可以去搞房地产销售，这种其实也是创新和转型。
这几点来说，机会也存在，尤其是创意设计的价值肯定是有的，就是你能不能动这个脑筋做这个创意设计，我的价值在于你卖多少钱，加上我的设计以后，我就变成增加值了，这个增加值，如果你能把任何东西加上设计，就有优势，如果你完全卖图纸，你卖的纯粹是创意没有产品，将来就会被淘汰。
我们现在做的创意产业园，是老房子的价值洼地，通过我们的资本投入和创意设计，把它变成一个有高价值的东西，这个价值我们长期持有，我用这个作为模型去得到资本市场认可，再注入新的资本，去继续开拓，这就是现在做的项目。
这样就变成了不是建筑设计，是一个创意产业，还有一个调性，能不能搞得酷一点，让低成本的东西变成有调性的，变成有价值的，这是设计的力量所在。
这也是我刚开始迈出去的一步，现在目前做市场还是挺感兴趣的，整个联想集团的一个行业资本给我投了资，让我去做相应的拓展复制，下面会有陆续几个项目继续推进。
其实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有景气的行业，经济越不景气的时候文化产业是最好的，因为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大家到电影院找点心理安慰，所以电影院的票房总在那个时候一下子上得很高。腾讯的业绩也好，因为空闲时间多了就发发微信，聊聊天。
目前居住的业态，商业的业态和其它的业态，在设计领域来说，我们编的很多规范都是属于限制性的，定了很多标准，但是没有一个鼓励性的东西。
如果设计院花时间做这方面的改变，这就相当于一个点，这些点是很值钱的。比如说5平方米的公寓到底能不能带卫生间，其实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我们现在想找一个设计单位和我们一起合作搞。
我们现在所有的建筑装修，都是泥瓦匠，都是尺子现量现砌，跟柯布早年说的那样，建筑落后这个时代太多了。现在也一样，作为建筑师，有的时候在这方面也挺悲哀的。
设计院能不能说我画这些图，保证在多少钱一平米建成，多长时间工期可以实现，你有没有自信心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原来说定价设计，设计院就不敢去啃这个硬骨头。大院是否可以拍胸脯保证，我现在可以做定价设计，超过定价罚我钱，低于定价奖励我。这是对等的，如果你有这个能力，开发商还养那么多人干什么，其实一个开发商养一个设计团队是挺鸡肋的一个事儿，是因为设计确实不给力。可惜国内大院都没有这个能力去做。
原来设计日子好过，也造成了我们这种状态，日子太好过了，设计费也旱涝保收，一平米多少钱，干好干坏跟你没有关系。有个朋友做豪宅装修，他跨界做什么？设计一种地毯或者木地板或者衣柜，他不是自己设计产品，是通过一种设计把现有产品嫁接过来，嫁接完了以后价值要大，这样就把产品和设计联系起来，增加了变现能力，这也是一种设计转型。
最有核心竞争力的还是设计，有好的创意对资本来讲就有想象空间，现在讲估值，估值不是你真值多少钱，是市场给你的定价。
和静：
有金融的平台了。
姚升中：
需要讲故事。设计院是讲不出故事的。
和静：
咱们太传统。
姚升中：
设计院如果利用自己的东西讲出故事来，就可以了，需要一些不务正业的人。踏踏实实，一门心思做设计的人不行。时代就是这样，等你把汽油发动机研究得很透的时候，特斯拉来了。福特说过好的汽车绝对不是做马车做得最好的人做出来的。现在特斯拉出来了，要什么发动机？一万个发动机专利也没有用，在你那里五秒钟提速到百公里已经无法突破了，我三秒钟就搞定了，总有你走不到的地方，但你走不出去他能走出去，他有没有风险？他抗风险能力比你强，他本来就没有负担。找商机，搞民宿是一个点，建筑师搞民宿开发得到风投的也有，难点在于能不能做出一个标准模式可复制。在各种不同的地区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不同的加工生产手段，每一个都达到同一水准，这是难的地方。
筑城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