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鼎筑城


品茶论道 | 建筑设计，寒冬将至（一）

 

2016-06-26 明麾工作室出品 建筑设计师茶座

 

参加人（按发言顺序）：

王颂，明麾工作室主持人

和静，BIAD 十所副所长

刘文鼎，文鼎筑城主持建筑师

李亦农，BIAD 6A2 工作室主任

杨洲，BIAD九所所长

叶依谦，BIAD 3A2 设计所所长

林卫，建筑师

王左，北京百容捷科技有限公司CEO

 

 

      

       王颂（明麾工作室主持人）： 现在建筑设计行业的不景气已经持续两三年了，连国有大院都开始减薪裁员。在新常态下，到底是不是设计行业的冬天来了？如果是冬天来了，这个冬天可能会持续多久？我们在冬天里头怎么能找到一点春天的意境，过好这个冬天？很多建筑师比较关心这个，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建筑行业受大环境影响很大，现在很多人说经济的冬天来了，《人民日报》上有权威人士撰文论证经济运行是L型的，还有人争论现阶段是处在L的一竖还是一横。可能说L型都算乐观了，搞不好是L台阶型，L下面还有L，地板下面还有地下室。所以设计行业对过冬要有充分的认知。

 

 

 

       和静（BIAD十所副所长）：北京院是国营大院，之前形势比较好，但是现在也面临减薪。对于我们这些在一线面对市场的建筑师，两三年前就感受到了寒冬。北京院这一次做出了反应，要从成本入手，当然减薪幅度不大，但也有不同意见，比较大型的部门认为这样做对他们有所帮助，而一些中小型部门觉得这样对于员工预期会有影响。

 

       北京院近期的动向传达给大家一个重要信号，寒冬从原来的中小型设计机构倒闭或者裁员降薪，已经波及到了大型的国有设计机构，北京院在行业内我个人觉得还是属于相对反应比较慢的企业，去年中国院已经对外宣称产值下降了15%，北京院去年还增长了0.68%，从数据来说，还是不错的。

 

       我个人认为今年应该处于一个平稳或下滑的状态，各个设计部门也都感受到了。

 

       再说说我对寒冬的理解。这一次寒冬首先和经济下滑一定是有本质关系的，但是设计行业下滑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完全跟经济下滑的速度一样？我觉得还不是，经济下滑的速度没有设计行业下滑的速度那么快，我的很多同学原来在外面自己承包公司，或者在民营设计机构的，基本上都处于崩盘的边缘或者勉强维持的状态。

 

       悉地国际这样的大型民营设计机构，现在也采取了创新的方式来度过寒冬，即只保留集团投资运营部分和几个核心团队，比如和万达组成战略合作的BIM研发团队，还有体育事业部团队等，剩下的大部分团队希望转成“四类”团队，所谓四类团队就是要求除了关键合伙人之外全部从悉地国际离职，自己组合之后成立合伙人公司再与悉地国际战略合作。新公司可以用悉地国际的品牌资质去拿项目，拿到项目之后，和悉地之间不是按照原来一个企业里面，集团和部门之间的合作方式，而是按照两个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你给我多少钱的加盟费和品牌管理费等，我把剩下的都给你，用工你自己聘，保险你自己上，你有活儿了就多招点人，没有活儿了就把人裁掉。

 

       这种方式在悉地国际据我了解还是进展比较快的，虽然不是所有团队都是这种形式，但从集团总部还是希望能向这个方向发展。当然悉地的做法与他们转变经营模式，希望依靠资本的游戏规则去做事有很大的关系。

 

       悉地采用的这种方式，看上去是一种模式的变化，客观上还是达到了应对寒冬的效果。悉地这样的大型民营设计机构都在进行改革，中小型的设计机构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设计行业下滑得比较快，与整体经济下滑比，为什么会有一个加速？就是因为设计行业多年没有转变传统的生产方式，现在新常态下，人们对于建筑设计这个行业所提供的产品需求在现在或者在不久将来，将发生比较大的变化。

 

       这种形势下传统的设计师们，还按照十年二十年前积累下来的一些方法和经验，以及对产品质量的理解，再去输出设计产品，就有可能在今后很短的时间内不适应这个市场需要了。

 

       比如说我现在做的建筑产业化这一领域。在5月中旬的时候，陈刚市长到万科和住总合资的展示中心和构件厂去参观调研，现场把北京市的所有相关委办局都叫来了，开现场会明确提出北京市要跟进像深圳、上海、南京、厦门、济南这些产业化试点城市，要落实国家产业化政策，明确提出要不低于这些试点城市的标准。原来北京市推行的例如面积奖励这样的产业化激励政策继续保留，同时要加大力度。中建在全国据说五年内要布点多个构件加工厂，这种快速发展的思维，就是为了抢占今后的市场。

 

       如果我们国家今后靠政策驱动，让所有的建筑，不光是住宅，都向建筑产业化，绿色建筑方向发展，对于我们传统设计行业的需求就变了。比如现在我们接触大甲方，已经不简单是跟你签订一个设计合同，让你按照设计合同的约定提供图纸就完了，这种服务在市面上大家都能提供，只是我们提供的设计，从理念、功能，可以比别人提供得好一些，但是输出的都是图纸，从本质上讲是一样的。

 

       现在甲方和我们提出来要合资成立公司，为什么？因为要把基于产品的技术研发放在里面，要从投资、策划、设计、施工、运维等方面做一体化研发，以后都得是基于体系和标准来研发，要不然怎么实现产业化，标准化不了成本就降不下来，这其实对设计院和设计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希望设计师能对接到他们自身的系统，能对接到他们的产品，能对接到造价控制，对接到施工。包括现在产业化的施工，和我们现在普通的现浇施工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如何通过信息化手段，把运输和物流以及现场吊装结合起来，这都需要设计师来帮助做这种策划和控制。

 

       现在这一类的服务，基本没有收费，甲方不认可这一块的付出费用，他认为你做这个东西就应该会，或者你提供的产品里面就应该包含这一项，产业化的设计费标准，我可以给大家说一个北京市的基本标准，住宅非产业化部分25元钱一平米，产业化部分15元钱一平米，总共40元钱，他给你产业化15元钱，包含了我刚才说的所有内容（不包括体系研发），你都要帮他去做。现在我们对于这40元钱挣得依然很辛苦，我们没有能力去向上向下对接，造成提供的产品不是甲方要的一揽子工程，而是在整个环节中的一个阶段性的产品，以前的现浇施工，这种割裂是可以存在的，今后如果大家都往产业化这个方向推行，这种割裂以后甲方接受不了。

 

       今天上午有一个项目，甲方要用产业化的方式建造，而且要用目前最先进的方式去做，不光是BIM施工图，还要把总包方的施工方面的信息，在设计阶段结合进来，你提供这个模型，在施工单位那里可以拿着你的模型直接做施工模拟和周期测算，甚至成本测算。

 

       现在广联达已经和一家公司联合搞一个插件，直接用广联达的标准建模，就可以在广联达的软件上计算出工程量，能算出清单，我们现在的BIM设计大部分还停留在碰撞检查阶段，不能说落后，至少还没有在市场上引领。

 

       之所以设计行业下滑速度加快的原因，我认为是我们提供的设计产品逐渐不能满足甲方的全面需求，你那部分多下滑的利润，被能够满足市场需求的人赚走了，比如说现在市面上有大量的BIM咨询公司，收费不高，你不会做的他会做，原来甲方就想给30元钱设计费，你不能给我提供BIM服务，我给你25元，把那5元钱给BIM咨询公司，慢慢有施工BIM的咨询公司，今后还有专门产业化咨询公司，传统的设计产品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少，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我这一次去武汉，看上海天华设计公司在武汉搞一个共享中心，目前200人规模，都是在当地招的大学生，专业做BIM施工图。他们请了一个深圳的软件公司花了20万做了一个协同设计系统，可以让共享中心通过网络和系统和天华所有的属地分支机构对接，不光是信息还包括图纸之间的协同工作，他在武汉这儿的人只做BIM的施工图，在内部的收费是多少钱呢？住宅类的项目7.5元一平米，这个价格我觉得在BIM施工图这一块，几乎可以打败全国所有人。他的理念是什么？就是通过这一套协同系统，可以和所有天华的属地公司连接，属地公司只做创意和施工图的把控，不再聘任何的施工图制图人员，把这部分人员全部放到武汉共享中心。

 

       如果天华的属地公司能从甲方那儿签来30元一平米的设计费，你只需要内部给共享中心7.5元，剩下的２２.５元钱是属地公司自己赚，如果属地公司能力强，都是大师，你就可以挣高价，我把后期的施工图给你统一价格，而且是按照BIM的标准出图。

 

       我去的时候他们运行了一年半，据说效果非常好，属地公司原来是不太信任的，后来通过几个项目一看，确实他们认可了，现在以上海最大的属地公司为首的，整个公司推行这个模式。

 

       北京院施工图制图人员和设计人员的薪酬，远远高于天华武汉共享中心的薪酬。武汉在市中心租的办公楼，虽然不是太豪华但也不错，租金才4元左右一平米，人员成本非常低，为什么选武汉？因为武汉有很多高校，有很多这样的专业，支撑还是不错的，武汉的房价市中心才一万多。

 

（未完待续）